宇宙人:蕭勤: 北京松美術館

2021年3月13日 - 6月13日 美術館
概覽

戰後中國抽象藝術家蕭勤(1935年生)大型回顧展「宇宙人蕭勤」將於2021年3月13日至6月13日在北京的松美術館舉行。作為蕭勤的獨家代理以及香港首屈一指的中國當代藝術畫廊,3812畫廊非常榮幸與蕭勤國際文化藝術基金會合作,成為是次展覽協辦方。 

 

 「龐圖國際藝術運動」創辦人蕭勤作為戰後國際藝術圖景中的重要人物,活躍於東西方藝壇,他以東方美學思維,在抽象繪畫領域創造鮮明風格,並獲得西方藝壇肯定。是次展覽由3812畫廊聯合創辦人許劍龍(Calvin Hui)與英國策展人菲利普·多德(Philip Dodd)聯合策展,展出藝術家從1960年代至今,其職業生涯近七十年中所創作包括繪畫、陶瓷和雕塑的79件作品,橫跨中國、歐洲和美國。

 

展覽除繪畫、陶瓷和雕塑作品外,更將首次呈獻由科技水墨藝術家黃宏達及其團隊所創作的兩件沉浸式數位藝術裝置,專門配合蕭勤的作品而設。作為此次展覽的重要組成部分,黃宏達的作品將展示蕭勤在更廣泛的當代藝術語境中的影響與傳承。

 

 

松美術館,北京

 


 

宇宙人:蕭勤
菲利普·多德

 

1967年,蕭勤寫信給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信中說他想成為一名宇航員,並認為當局應該把一位藝術家送入太空。他的這一想法既是當代的,也可以說是傳統的(同時也是幽默的)。宇宙自古以來就是人類想像的一部分,即使直到1958年蘇聯宇航員尤里·加加林才成為第一個離開地球進入太空的人。最早的宇宙圖像可以追溯到18500年前的法國拉斯科和西班牙卡斯蒂略的洞穴壁畫;太空項目往往以古代的神和女神命名,比如嫦娥或阿波羅,這些跡像不難看出我們自古以來對宇宙和太空旅行的著迷。

 

蕭勤於1935年出生於上海,比第一張從太空拍攝的地球照片早了11年,他的成年生活橫跨了從加加林到中國嫦娥飛船登陸月球的實際太空旅行的時間線,也難怪宇航和宇宙的概念對他如此重要。

 

最近,全球以各種不同的形式重新燃起對太空、太空旅行以及相關科幻小說的興趣——劉慈欣的《三體》在國內外大獲成功便是一例,這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機會去理解旅行和空間(既指我們的內心世界,也指外太空)的概念如何影響了現代藝術,並且如何塑造了蕭勤的創作。

(i)

蕭勤於1960年來到米蘭。彼時,米蘭的藝術、時尚、設計和電影業欣欣向榮,是媲美紐約的世界文化中心。由此看來,同樣重要的是,蕭勤在1962年參與發起了「龐圖」這一前衛藝術運動;同年,意大利也加入了太空探索計劃。當然,這並非意在說明二者之間存在因果關係,而是為了揭示出,在蕭勤發起龐圖運動的時候,太空探索已成流行。

 

對蕭勤有更直接重要影響的是偉大的意大利藝術家盧齊歐·封塔納,他是蕭勤的朋友及關鍵的支持者。封塔納本人始終與「空間主義」這一概念緊密相連,即用實用的方法來創造一種探究空間神秘屬性的藝術。 50年代後期,就在加加林的太空之旅結束後,封塔納以「自然」為題,用陶土鑄造了44個有缺口和裂縫的有機球體。封塔納說:「我想到了那些星球,想到了月球上的洞,想到了讓人痛苦的可怕的寂靜,想到了新世界裡的宇航員。」對於封塔納來說,這些球體讓他能夠「表現虛無!這就是物質的死亡,純粹的人生哲學!」他如是說。

 

需要指出的是,這裡並沒有強調蕭勤受到了封塔納的影響(雖然他本人樂於接受這種爭議)。有意思的是,封塔納言語間似乎提及了東方哲學(「表現虛無」)。對老子稍有了解就會知道空間對這位古代哲學家的重要性(「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或許他才是封塔納的老師。

 

(ii)

蕭勤在六十年代最重要和最傑出的作品之一是《光之力》(1965)。這是件尺幅相當大的縱幅繪畫,包含了一些幾何圖形,看起來像是菱形的一部分與一系列同心圓相交。這幅畫也有縱深:菱形似乎疊於同心圓之上,而圓圈讓位黑色背景——那在1965年時一定看起來像外太空的圖像,中間點綴著藍點(或暗星)。

 

蕭勤,《光之力》1965,布上壓克力,160 x 130 cm
 

在描述完這件作品後,接下來我們應如何理解這幅抽象繪畫?一方面,這似乎是蕭勤試圖宇宙的一種方式;無論是在1965年還是現在,它似乎都是最當代的繪畫。但在另一個層面上,這些菱形和圓圈將目光引向它們「之外」的黑暗。菱形——對應中國哲學中「地道方」——好似半遮住無窮遠方的幕簾。這就是封塔納所指的東方哲學深處的「虛無」嗎?《光之力》是一幅最傑出的畫作,它運用了當代世界和航空探索的圖像,呈現出一幅兼具外太空和內心世界的形象。儘管科幻小說中常藉用外太空來探索內心,但對於一個上世紀60年代的視覺藝術家來說,這樣做是很少見的。這幅畫令人聯想到空間中的空間(看看這個圓圈裡的宇宙)。這是一幅只有能夠接觸到一種文化和藝術語言的人才能畫出來的畫,這種語言可以融匯東西方,貫通古典和現代。打破亞洲或歐洲敘事是蕭勤的特徵之一,這也使他成為當時乃至現在如此與眾不同的藝術家。

 

蕭勤,《希望之光》1964,布上壓克力, 200 x 130cm
 

(iii)

蕭勤曾經幽默地說過,他自己不屬於地球,而是「外太空的公民」。美國著名的作曲家、爵士樂音樂家、蕭勤的同代人桑·拉也曾這樣說。對桑·拉而言,外星世界是他試圖與五六十年代的美國白人拉開距離的方式,也是在爭取民權的鬥爭中堅持黑人身份認同的方式。


蕭勤對外太空的興趣點則不同: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追溯到他對老子和「道」的迷戀,二者都對唯物主義和重商主義保持高度懷疑,而六十年代他在米蘭時又再度將目光投向這兩者。


在我的理解中,蕭勤把自己想像成外太空的公民,這是他個人對於已經被物質主義和商業化滲透且仍在被侵蝕的世界的獨特反抗。把自己想像成是一個外星人,給了他超越塵世、超越世俗成功的視角;這讓他能夠在繪畫中想像全新的世界,以此來探索內心和宇宙。

 

(iv)

蕭勤從未停止發展和擴張他在60年代形成的語言,例如,太陽和折射光對他來說仍然很重要。他的一生就是在啟程和到達的過程中探索新世界。另一位旅人,T.S.艾略特,曾經在他偉大的詩歌《四個四重奏》 (受佛教影響)中寫道:


我們將不停止探索
而我們一切探索的終點
將是到達我們出發的地方
並且是生平第一遭知道這地方。


在我看來,蕭勤對宇航員和太空的痴迷是在用藝術的方式表達艾略特的文字。他最大的成就是創造了一種既古典又現代的語言,並藉此來想像內心和外太空——重新展望宇宙和我們在其中的位置。

 

蕭勤,《紫太陽》, 1964, 布上壓克力,80 x 100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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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展覽現場